这则官司背后分赃不均的故事大致是这样的。上世纪90年代中期,作为在苏联解体后发家的俄罗斯人别列佐夫斯基,通过对叶利钦家族的结识、助选等手段成为当时幕后把持俄罗斯政局的金融政客之一。1995年的俄罗斯,正处于经济危机之中。叶利钦和国家议会的争斗,以及争取总统连任的战役面临最大挑战。这时一名叫弗拉基米尔·波塔宁的银行家,为叶利钦提出了一个臭名昭著的“贷款换股份”的政治经济计划,这个看似解决叶利钦政权燃眉之急的计划,实际上为工业金融资本家进一步低价侵吞国有资产打开了大门,造就了一大批叶利钦最终也无法控制的金融工业集团寡头。
1995年夏,结识后迅速走在一起的别列佐夫斯基和阿布拉莫维奇等来了聚敛巨额财富的良机。1995年8月24日,根据叶利钦第872号总统令,西伯利亚石油公司成立,该公司很快就成为俄罗斯第六大石油公司,并拥有最好的石油精炼厂和生产公司。当年年底,为资金所困的克林姆林宫决定招标出售西伯利亚石油公司的部分股权。随后竞拍中,别列佐夫斯基和阿布这对搭档,仅用1亿美元的投资,就轻松获取了西伯利亚石油公司49%的股份。据后来媒体透露,别列佐夫斯基和阿布在这次收购中各出资5000万美元。列佐夫斯基通过多家银行以抵押拍卖的方式筹到所需金额,而阿布的资金来源则鲜为人知。有报道称,是阿布通过早年成立的公司倒卖石油出口凭证积累起来的财富,全部投进了这次赌注。
按照波塔宁的计划,叶利钦政府在拍卖后3年时间内,仍会保有对这些国有企业51%的控股权。但1997年5月,别列佐夫斯基和阿布拉莫维奇联合银行家斯摩棱斯基,通过暗箱操作和后续拍卖,已彻底取代俄罗斯政府,成为西伯利亚石油公司的合法主人。收购西伯利亚石油公司的股份之后,阿布拉莫维奇与别列佐夫斯基一起还成功实现了对俄罗斯铝业公司卢萨尔、俄罗斯民用航空公司的控股。
一切在普京接任叶利钦当选俄罗斯总统后风云突变。在普京打压寡头政治的高压下,别列佐夫斯基2000年被迫逃亡英国,而支持普京当选的阿布,则小心翼翼地保住了自己的利益。为配合普京完成对国家能源命脉的国有化,阿布中止了尤科斯和西伯利亚石油公司的合并计划,并作为中间人,通过“威逼利诱”,迫使别列佐夫斯基以极低价格,出让了自己在西伯利亚石油公司的股份。
别列佐夫斯基得到流亡所需的资金,但阿布显然收益更为丰厚。尤科斯公司预付给西伯利亚石油,用于两公司合并的30亿美元款项,因尤科斯总裁霍多尔科夫斯基锒铛入狱,据说被阿布收入私囊。从2000年开始,阿布就开始卖出在俄罗斯的资产。2005年,阿布以131亿美元的总价,将西伯利亚石油公司75.7%的股份,出售给俄石油天然气公司,完成了最大的一笔财富转移。
如果按照西伯利亚石油股份卖出价格,别列佐夫斯基曾持有的21.6%股份,市值应达近46亿美元。阿布当初给了别列佐夫斯基钱没有,给了多少,不详。后来的官司说明,别列佐夫斯基认为当时上了阿布的当。同样,在出售铝业股份和俄罗斯航空的股份中,老寡头一定也都吃了亏。
别列佐夫斯基不是滋味,两人之间的财产争夺在伦敦继续上演。别列佐夫斯基曾多次想找到阿布当面诘问,但庞大的“安保部队”每次都能将两人隔离开来。唯有一次,据《每日邮报》报道,2007年10月,在伦敦市中心一高档购物会所里,别列佐夫斯基不知如何躲开了对方保镖,与阿布“偶遇”,别列佐夫斯基直接递给阿布一叠文件,并指责对方耍诈,但阿布拒绝“接手”,文件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