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伯纳乌球场贵宾厅的告别仪式刚一结束,具有传奇色彩的白衣7号就参加了针对新闻媒体的发布会。在会上,劳尔最后一次作为皇马球员对记者们讲话。他谈到了关于自己职业生涯以及皇家马德里的几乎一切可能回答的问题。以下是发布会实录:
记者:“你为什么离开?”
劳尔:“现在是时候了。我一直感觉这样的时刻终究会到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身穿世界最佳俱乐部的球衣在踢球,认识了俱乐部的一切,俱乐部上下对我也非常好。但我已经33岁了,年轻球员实力很强,他们需要机会,而且这是我最后一次可以到国外踢球的机会。我花了很长时间才作出这个决定,其间俱乐部向我提供了帮助,对我也很耐心。我想继续踢球,继续比赛。我离开了皇家马德里,但我想到西班牙之外的地方作尝试,去体验另一种足球、另一些文化和另一些模式,然后我就会回来。这不是一次永别,而是一次再会。我对皇马有着深厚的感情,我会为这家俱乐部加油,但愿这支球队能够续写辉煌。”
记者:“你想超越什么样的挑战?你有没有想过要和古蒂一起告别?”
劳尔:“我的想法是继续踢球,在另外一个地方继续享受足球带来的乐趣。这是一个重大挑战,但这样的时刻必定会到来。现在我为人们给予我的关爱感到难过,包括身边的人、媒体、球迷、球员,但同时我也渴望迎接下一个挑战。我和古蒂是一起成长的,我在他之前一年来到这里。每个人的故事都不一样,但他也应该有自己专门的告别仪式。我看到他的时候我都哭了。他做得很好,他是一名独一无二的皇马球员。他既是天才,也是名人,我们会很想念他。”
记者:“古蒂说,如果他在皇马的客队更衣室换衣服,他会感到很奇怪……”
劳尔:“我的未来在这个下午或上午就会决定。这种情况或许会发生在我身上。我们就顺其自然吧。当然了,身穿另一支球队的球衣回到这里肯定是难以想象的。”
记者:“你如何看待药物治疗?很多德国人都说,沙尔克04队的主教练喜欢这么做。”
劳尔:“关于未来我们稍后再谈。现在我只想向大家告别。”
记者:“你喜欢德国什么?”
劳尔:“德国、土耳其、英格兰、美国都有很多我喜欢的方面。关于未来我们还是另选时间再说吧。”
记者:“你的家人会跟你一起走吗?”
劳尔:“无论我去哪里,他们都会和我一起走。”
记者:“你的生活目标是什么?”
劳尔:“我是带着所有人的喜爱和尊重离开的,我想这是我能得到的最大认可。”
记者:“华尼托、布特拉格诺、劳尔……在你之后,现在谁会接班?”
劳尔:“青年队里有很多球员,卡西利亚斯的合同要到2017年。当他离开的时候,我们又再说。皇马的青训系统是非常棒的,我们希望有更多的球员能进入一线队。最近一年里,人们较少地看到我作为球员的一面,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挑战。现在我要完善自己,因为做球员是一回事,做教练或体育总监是另一回事。自从巴尔达诺让我上场开始,我就踏上了自己的足球生涯,但现在,这一切都行将结束。我是一个足球爱好者,有足够的空间和时间,一切都会瓜熟蒂落的。我确信我还会继续为皇家马德里作贡献,但我不知道会用什么样的方式。”
记者:“你最好的时刻是?”
劳尔:“是1994年10月28日星期五。那天,我告诉我母亲我要和一线队去萨拉戈萨比赛。我告诉她我要随队出征了,但他们都不信。我告诉父亲我要上场比赛了,但他接着吃他的东西,嘴里嘟囔着:‘那我们该怎么办……’。看到家人和朋友向那样给我带来的幸福感是难以忘怀的。我妻子、兄弟的生日都是重要的日子,但我最难忘的还是首次代表皇马出征的时刻。那是我从小就有的梦想,实现那个梦想的感觉让人终生难忘。我完全可以一分一秒地讲述当时的一切。”
记者:“那今天晚上情况如何?”
劳尔:“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一方面,我的子女很伤心,他们问我我们是否还会继续看皇马的比赛,我告诉他们世界各地都有皇马的球迷。俱乐部给了我很多时间考虑,我的家人很难过,但他们也对未来满怀憧憬。最近几天我想了很多,有悲伤也有欢乐……我睡觉的时间很少,因为我还想去俱乐部的训练基地。尽管我还没有向所有人告别,但我会回来的。”
记者:“为什么会对沙尔克感兴趣?”
劳尔:“应该说,是沙尔克对我感兴趣。我可以说,我和他们有过深入的交谈,但我也和其他俱乐部交谈过。决定未来尚需时日,当然了,沙尔克的确对我非常感兴趣。可以确定的是,英格兰和德国是我唯一考虑的选择。”
记者问巴尔达诺:“豪尔赫,您是什么感受?”
巴尔达诺:“皇家马德里翻过了历史上极其重要的一页。大家百感交集,很多回忆涌现在脑海里,这既让人激动,也让人感到沉重。劳尔夹在两种情绪之间:伤心和渴望。但陪他一路走来的我们只有伤心、难过。”
记者:“你离退役的日子还远吗?为什么不在皇马退役呢?”
劳尔:“我觉得这对俱乐部和我都是最好的选择。我必须要通盘考虑,虽然新任教练信任我……这个时刻迟早要到来的。”
记者:“你后悔没有更早些离开吗?”
劳尔:“有的时候我的确想过这个问题,但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想:我要去哪里呢?要知道,这里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好。去年我就没有多少上场机会了,所以我和妻子谈过话,我们都认为该是离开的时候了。我相信,如果我留下,我会有出场机会,并且获得很多比赛时间。教练已经跟我说,他会善待我,但我的身体告诉我,我需要的是其他东西,尽管留下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记者:“在球场内外都是榜样人物意味着什么?”
劳尔:“这就是我父母的功劳了。我很早以前就来到这里,一切都是父母和教练们的功劳,是他们给我灌输了价值观。我有幸找到了让我踢球、让我做喜欢做的事的一名女性作为妻子。除此之外,我试图做一个正常人。一个人如果谦虚好学,一切都会实现的。”
记者:“如果让你选择皇马生涯遇到的一个人……”
劳尔:“巴尔达诺让我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他很有魄力,因为对我、古蒂和阿尔瓦罗寄予厚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我要感谢他。只选一个人是很困难的……门多萨张开双臂欢迎我,他让我得以给父母买喜欢的房子;博斯克是我在青年队的教练……总之,每个人都给了我很多东西,我想选择第一个人,但这个俱乐部的很多人对我都很重要。还有一些匿名帮助我、帮助我的家庭和子女的人。在这样一个日子里,我不可能只想到一个人。”
记者:“当你在萨拉戈萨受伤的时候,你的感受是什么?”
劳尔:“当时我刚刚伤愈复出,我想去萨拉戈萨看看情况如何。结果我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我简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在更衣室我告诉队医给我包扎起来,但感觉还是不行。尽管如此,我还是出去跑了一下,以防有机会出场。但我知道伤势很严重。无论如何,能在萨拉戈萨结束皇马生涯是美好的。”
记者:“和穆里尼奥的交谈没有让你犹豫?”
劳尔:“我当然犹豫了。因为他是一位杰出的教练,俱乐部聘请他是正确的。和他一起工作过的队友对他赞誉有加,因此,最终作出决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我本来可以向他学习很多很多东西,我渴望和他一起训练,但我不得不面对现实。我必须用另一个角度去看问题。”
记者:“这次告别和你期望中一样吗?你能不能说出让你印象最深刻的对手?”
劳尔:“人总是会梦想很多东西。这是一个盛大的告别仪式,我感受到了所有人的热情和喜爱。如果在球场上身穿皇马球衣作告别会很好,但我相信除此以外还可以做点儿别的。但最终的选择总是身不由己。不管怎么样,以后还是会有机会回来的。”
记者:“你将来最想念的会是什么?”
劳尔:“我也不知道,因为我还没有离开。不过我肯定会想念我的家人、朋友和所有的亲人。当然了,他们还是可以去看我比赛的,那样他们也可以体验新鲜事物。”
记者:“在你的职业生涯里,你最难忘的队友是谁?你希望皇马球迷记住你什么?”
劳尔:“对手和队友?那应该是瓜迪奥拉。我和他在国家队共事过,只是我踢球的时候他已经当教练了。我代表国家队进的第一个球还是他传的呢。至于皇马,那太难选择了。也许我可以说是雷东多,因为我们常常睡同一个房间。桑奇斯、耶罗、申多、阿尔科塔……所有的人都很难忘。时间会决定人们将如何记住我。但是,就凭今天人们欢迎我的热情和渴望,我就感到很满足了。”
记者:“你会对下一个7号球员说些什么?”
劳尔:“这是一个具有标志意义的号码,拥有很重的分量。我相信其他队友会穿上他,因为如果要让号码退役的话,很多球员的号码都可以退役了。最重要的不是号码,而是队徽。我相信下一个穿上7号球衣的人也会配得上这个号码。”
记者问巴尔达诺:“豪尔赫,除了迪·斯蒂法诺,劳尔是皇家马德里最重要的球员吗?”
巴尔达诺:“可能是这样的。只选择一两名球员是很难做到公正的,但他们俩是这家俱乐部最具代表性的人物。要我说的话,劳尔稍稍处于迪·斯蒂法诺之下,但俩人位于同一个行列。”
记者:“你想对你的批评者们说些什么?这个时候甚至他们都来赞扬你了。”
劳尔:“对我的批评者,我没有多少可说的。批评是足球的一部分,对于皇家马德里这样一家具有如此影响力的俱乐部,就更是如此了。但我不会把这些东西看作个人恩怨。如果他们真的赞扬我,那我要感谢他们。”
记者:“沙尔克队的7号球衣目前属于一名中国球员,你会要求他把号码给你吗?”
劳尔:“我不知道。如果我最终选择去沙尔克,那到时候我们又再看情况。但号码不是最关键的。如果俱乐部这么决定,那就好;如果不是,那也没什么。无论我去哪里,我都想做普通一员。”
记者:“我知道有一名球员对你的影响很深,他就是菲戈。你和他通过话了吗?”
劳尔:“他是我的朋友,周六我们还在一起。我和他谈过几次,他支持我的决定。他是我听取意见的人之一,因为他们能够从旁观者的角度看问题。”
记者:“有没有那么一个时候,你会感觉没有你在这里,俱乐部会更好?”
劳尔:“没有。俱乐部一向对我很好,而且决定是我自己作出的。所有人都让我安心作决定。”
此时,伯纳乌球场里一位中国记者喊道:“劳尔,你永远在中国球迷的心中!”